第(2/3)页 手术台上,正在承受着非人痛楚的男人,反而微笑着安慰她,“别怕,我不会死……” 他用微弱得如同蚊呐的声音,对她说,“我不能死,我舍不得我老婆呢……” 他还说,“如果有一天,他真的要死,也一定要在她死后才能死 。” 他说,“就算是为了你,我也不能死,因为,我不想让我的安妮太孤单、太寂寞……” 可是,黎皓远,人的生死,又岂是自己本身能主宰?! 而今,我就要失去你,再也握不住你的手! 律师进来询问黎皓远的遗言时,黎皓远只说了一句话,“我生,我的所有都是我老婆的,我死,亦一样。” 唐安妮哭到悲怆失语。 “不要!黎皓远,我不准你死,我不准!” “你答应过我的,你不会死的,你不能骗我……” “老公,我爱你,我爱你……你不能死,我害怕……你不要丢下我……” “……” 黎皓远却还是松开了她的手。 那只紧紧握着她的大手,在瞳孔一阵急剧地扩散之后,绵软无力地松开了她的手! 一室的冰冷与悲呛,绵绵密密地包裹着她的全身。 她在一片又痛又冷的海洋中,飘浮又沉落, 最后,彻底坠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。 …… 唐安妮再睁开眼的时候,才发现,自己躺在一间陌生而雪白的病房里,手背上插了针管,正在接受输液诊疗。 护士告诉她:刚才她情绪太激动,导致晕眩过去了。 刚刚给她作了检查,发现还伴有贫血的症状。 所以,给她安排了输液。 唐安妮却不顾护士的阻拦,自行拨掉了针管,“不行,我要去手术室……” 护士知道她丈夫正在做急救手术,“可是,手术还没有做完,你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……” 唐安妮已经赤足在雪白冰凉的地砖面上奔跑了起来,“我得守着他。他说过,为了我,他不会死的……” 所以,黎皓远,等等我! 我马上就回去。 我会一直、一直、一直…… 守在你的身边,直到你醒来。 直到—— 你愿意为了“你的安妮”回来,一辈子、永永远远都不离开,再也不离开。 “可是——” 护士追出了病房。 只是,幽静而空荡荡的走廊里,又哪里还有唐安妮的身影? 想到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的丈夫,她连一秒钟都不愿意耽搁 ! 护士轻轻地摇了摇头,折回病房,便打了电话给护士长,“我劝不住病人,她还是往手术室去了……” 护士长挂了电话,就直接往手术室的方向跑: 今天这是什么日子,简直就是倒霉催的! 若是黎老首长的长孙死在他们医院里,连未出世的长曾孙也在他们医院没了的话,这“香江第一医院”的牌匾,该要被摘了吧? 门庭显赫的黎家,可不是一般的普通人家,随便跺跺脚,香江的整个地面都会抖三抖。 现在,黎家却有两条人命攥在他们医院的手里,那可不是开玩笑的。 …… 手术室门口。 黎老爷子正在跟黎亭震和徐赵娜通话。 这对军侣夫妻,因为人尚在遥远的南疆,尚未赶得及回来,却又一直牵挂着黎皓远的手术进展情况, 因此,总是间隔一两个小时左右,就会打回来一次电话,细细询问。 黎老爷子见唐安妮赤足跑出病房,遂端起大家长的责任,训斥了她两句, 又沉着脸,命人抱了一床被褥过来,就安置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,又命唐安妮坐上去。 裹着被褥的唐安妮,立刻感觉身体暖和了不少。 她感激地冲老爷子施了一礼,“谢谢爷爷。” 又深呼吸了一口气,镇定地接过了老爷子递来的电话—— 电话的另一端,是她的婆婆徐赵娜。 不过,徐赵娜显然并没有因为她带病守在手术室门外,而对她另眼相看, 刚刚才在电话里哭成了泪人、恨自己不能代替儿子受伤受苦的徐上尉,劈头盖脸就给了唐安妮一顿责骂,怪她没有照顾着她的儿子。 唐安妮也不辩解,只是流着泪在微笑倾听,又哽咽着回答婆婆, “是,妈,是我做的不好,以后,我一定听妈的话,好好改正错误……” 突然觉得,其实被婆婆责骂,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。 这样,至少,能表明,她的丈夫还活着。 她也还能善尽妻子的义务来照顾他。 黎皓远,你一定会再给我这种机会的,对不对? 而婚后尚未来得及谋面的公公黎亭震,却在电话里,第一次郑重地拜托唐安妮好好照顾黎皓远, 并为自己军务在身无法赶回来尽父亲的责任,而对唐安妮致上了深深的歉意。 唐安妮仍在微笑流泪,“不,爸,您不用跟我说对不起,是我要感谢您……” 感谢您肯承认我这个不合格的儿媳妇; 感谢您愿意把黎皓远交给我照顾; 第(2/3)页